第175章 不言自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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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玉走了,走得很隐秘,除了魏霸身边的几个人,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离开。

魏霸有些失落,以至于晚宴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在那些客人们被美酒佳肴所吸引,没人注意,也没人敢介意他的失态。当歌伎们用曼妙的歌喉唱起那首歌颂魏家武卒的歌谣时,气氛达到了高氵朝。

魏延奇袭蒲城的消息已经传来,为了鼓舞士气,魏霸两天前就已经将这个胜利传遍全营,关中豪强们也陆续收到了一些消息,旁证了这件事的真假。只是这么正式的宣扬魏家武卒的功劳,对于有些人来说,魏霸这个举动显得过于张扬,不太合适。

不过,正如彭小玉说的那样,关中豪强们对此反应很强烈,且不说魏霸是不是一个效忠的好对象,就以目前的战局来看,魏延烧掉了曹真收集来的战船,那么在短时间以内,曹真只能望河兴叹,他们指望曹真能够尽快收复关中的希望破灭了。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是先和魏霸合作,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就成了一个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没错,魏霸如此宣扬他父亲魏延的功劳,大唱魏家武卒的赞歌,不是一个政治成熟的表现。可是正因为他不成熟才更加可怕。俗话说得好,不怕横的,就怕愣的,这种不知深浅的愣头青最容易做出让你意想不到的事来。比如说,他假如要出兵攻打哪一家的坞堡,那可怎么办?他现在可不缺人,散布在关中的天师道信众源源不断的聚拢来,他手下现在有五六万人,仅是挑选出来的新兵就有万余,每天在昆明池畔操练。吵得人睡不着觉,睡着的也在做噩梦。

和兴高采烈的天师道信众相比,关中豪强们的这顿饭吃得一点滋味也没有,一个个各怀心思,有的聚在一起交头结耳,有的独自坐在一旁,权衡着利弊。

歌舞伎们唱完了,退出大堂,没有了乐器和歌伎的歌声。大堂上安静下来。魏霸侧着身子,不知道在看什么出神,反正没有站起来说话。他不说话,其他人就更不敢随便说话了,堂上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这份怪异。在不同的人眼里有不同的意思。魏霸自己纯属是为彭小玉的离开而失落。不仅是少了一个能说话的人,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反过来还要借助一个苦命女子的冒险来维持目前的防线,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严重的挫败感,也对能不能守住关中多了几分不自信。

可是在别人看来,他的沉默就有了另外的意思。天师道信众不善的目光转向了关中豪强。而关中豪强们自己也觉得如坐针毡,在他们看来,魏霸的沉默显然是在等他们的表态。

在实际上很短暂,可是在心理上却很漫长的寂静之后。马安第一个站了起来:“恭贺镇北将军大捷,马家愿助参军一避之力,出兵……两百,聊表寸心!”

魏霸茫然的看着他。马安却紧张起来,连忙又添了一句:“请参军放心。这两百人绝对是我马家的精锐,不敢有任何敷衍之意。”

魏霸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这些家伙开始松口了,他哈哈一笑,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请马管事代我向马家家主转达谢意,这两百人,我会好好照顾的,将来立了功,也一样有赏。”

马安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暗自庆幸不已。他还以为魏霸嫌人少呢,马家是有人,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不想和魏霸走得太近,出两百人已经是极限了。

有了马安带头,接下来的人就轻松多了。金诩也跟着站了起来,表示金家愿意出兵三百,追随很参军兴复汉室。如果不注意听,基本上听不出太多的意味,可是细分析,这里面就有略微的差别了。兴复汉室,就足以说明金家已经决定抛弃汉室,和蜀汉绑在一起了。

金诩之后,又有人三三两两的站起来,你一百,我五十,他二百,时间不长,又凑出两千多人。魏霸也没有计较太多,他也不会指望这些人能帮他打仗,说实在的,他也不想把兵权交到这些豪强的手上。有十万天师道众助阵,他能够凑出两万左右的新军,只是需要时间来操练罢了。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凭着这四五万人马和师父赵云、老爹魏延这两员大将,守住关中,应该是够用了。

关中豪强低了头——不管他们是不是真心的,至少在明面上,他们低了头——魏霸立刻加快了攻击建章宫的步伐。经过十多天的操练,新兵们已经熟悉了霹雳车和强弩的操作,也熟悉了战场上血腥的氛围。在他们的攻击下,建章宫,这座汉武帝花了大量心血和钱财才建立起来的宫殿很多地方已经成了废墟,只剩下一堆残砖断瓦。

那些新征召来的天师道信众对新任治头大祭酒的崇拜也初步建立起来了,魏霸一声令下,他们就向建章宫城门冲杀过去,其勇猛无畏的劲头,不由得让魏霸想起了义和团。

宗教果然是洗脑利器啊。

在弓弩和霹雳车的掩护下,士卒们推着沉重的撞城车,一步步逼向建章宫宫门,在无数声巨响过后,宫门轰然洞开。颜斐虽然声嘶力竭的指挥着士兵们反击,可是在攻势如潮的蜀汉军面前,被困在宫里蹂躏了十多天,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的魏军将士已经失去了战斗意志,当夏侯懋奉命出现在高高的巢车里时,所有的魏军将士都不想再打了,他们放下武器,排着队,走出建章宫,向魏霸投降。

颜斐是最后被人揪着领子拖到魏霸面前的。他这十几天显然没睡过一个安生觉,瘦骨嶙峋,两眼无神,眼中全是血丝,倒在魏霸面前时,他只说了一句话:“只求一死。”就躺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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