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奈何为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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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仗一路东行,接官厅外不见宫灯彩棚,也没有喧天鼓架。

冷冷清清,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

“海西的人,都死绝了吗?”

许仪勃然大怒,咬牙咒骂起来。

按照规矩,每座县城外,都会有一座接官厅,负责迎接履任官员,亦或者欢送离任的官员。

曹朋也听说过这么一个规矩。

看着冷冷清清的接官厅,他不由得想到:后世作品里常有出城十里迎接,还有十里长亭相送的桥段。莫非这十里长亭,就源自于接官厅吗?

“二哥,咱们悄悄过来,又没有通知海西县,他们没有人迎接,再正常不过。何必为此而生气呢?我现在就想早一点到,然后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他一觉……好了,别再和自己较劲儿。”

许仪哼了一声,倒也没有在说什么。

于是这车队冷冷清清来到海西西城门口,只见箭楼耸立云端,城门坚不可摧。

不是说,海西县残破,屡遭匪患吗?

曹朋愣了一下。

但又一想,也许正是因为屡遭匪患,所以才修此坚城吧……

“胡班,过去叫门!”

邓稷在车中下令,胡班答应一声,飞马来到城下。

城门,裹以铁皮,上面嵌有青铜泡钉。

胡班上前,举起手中的长矛,篷篷篷敲击城门,同时高产喊道:“海西令到此,快开城门!”

“喊什么喊!”好半天,箭楼上打开了一个小窗子,从里面传来嘶哑的声音,“上峰有令,入夜后城门不开,明日请早。”

胡班大怒,举矛再决敲击,“听清楚了,是海西令,邓县令到此,开城门。”

箭楼上,沉默了一阵。

紧跟着那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个邓县令?”

“休要啰嗦,新任海西令邓县令到此,乃朝廷所任,还不速速开门。”

箭楼上的窗子,哐当一声合上了。

典满忍不住骂道:“这些懒狗,好嚣张!”

许仪也点头说:“是啊,明知道是县令来了,还这般模样。这海西县,还真要好生整治一下。”

曹朋倒是没有开口,端坐于马上,静静观察。

不一会儿,城门内传来铁链的声响,沉重的大铁门开了。

门旁边,站着几个衣衫不整,盔歪甲斜的门卒,头上的兜鏊都发了黄锈,看上去残破不堪。

典满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催马上前,就冲了过去。

他马速太快,险些把门卒撞倒,同时口中喝骂道:“两个懒骨头,还不把城门大开!”

门卒看着眼前骁骑盛气凌人,心中着实恼怒。

一个开口就要顶嘴,另一个见典满盔甲鲜明,坐骑神骏,那非凡的气概,绝非是等闲官员。

连忙拉住同伴,示意他不要开口。

“快点开城门!”

同时,那门伯模样的男子,上前问道:“敢问哪位是邓县令?”

邓稷从车里出来,朝那门伯一点头,“我就是邓稷……朝廷文书早已发来,尔等可曾收到?”

“啊,已经收到。

前些日子陈太守还派人过来通知,但因为不晓得县令的行程,故而未曾远迎,还请县令恕罪。”

似这等新官上任,必须先由朝廷发送公文,到各郡太守。

而后,各郡太守再命人通报所辖县城,使原来的官员提前做准备,和新任的官员准备交接。

不过海西县己经很久没人治理,上一回有县令,还是去年的事情。

所以广陵郡太守陈登,只需要把情况通报给县里的人知晓。如果县衙里没有人,则有当地缙坤,负责迎接。一般而言,这种场面上的事情,大家都会尽量做好,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海西的情况,好像很特殊啊!

曹朋跨坐照夜白,和邓稷点点头,而后一摆手,示意车队启动。

门伯让门卒让开道路,在前面领路。一行车仗驶入城内,就看见街市上黑灯瞎火,一片凄凉景象。时辰还没有到头更,街道两旁的大店小铺都已关门啰唆。只剩下几处摊贩仍在张罗买卖……在这等萧瑟冬夜里,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所以那摊贩上,也同样是冷冷清清,不

见一个客人。

新任县令初至,一县文武,居然全部隐迹,乡宦望族尽数潜踪。

这海西县,果然是有性格!

明知道上官即将到来,却只派了门伯张罗……

这下马威,果然厉害!

曹朋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冷笑不止。

越如此,岂不越是说明,这海西县问题不小吗?

他扭头对王买说:“虎头哥,觉着比咱那中阳镇如何?”

“妈的,好像快死绝了一样,比不得中阳镇的热闹。”

许仪则勒马,等了一下曹朋。

“阿福,这里的人,似乎并不欢迎咱们。”

“不是似乎,根本就是……不过无所谓,咱们既然来了,总归是要看一下这其中的玄妙。”

“哦?”

许仪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明白曹朋的话中之意。

他有点莽,有点虎……可毕竟是大族子弟,一些阴谋诡计,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阿福,你的意思是……”

曹朋把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那意思就是:你知,我知,不必说明!

许仪顿时恍然,点了点头,不再赘言。

车仗走过跨越街道的一座拱门,便看见大街沿一面高墙,分为左右两条。不过,高墙残破,有好几处出现了坍塌。站在墙外,可以一眼看清楚墙内的状况。是一座宅子,有中堂和厢房,还有两个跨院。

越过墙内的建筑,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座高大的门楼,影影幢幢。

这里,应该就是县衙的后墙了!

一行右转,沿着高墙向东,向北,再向西……

直走到一座黑漆大门的门首,门楣上方挂着一块风蚀雨剥的木牌。

牌匾有些歪斜,尚有海西县衙的字样。

门伯躬身道:“邓县令,此处就是县衙。”

这就是县衙吗?

邓稷和濮阳闿走下了马车,站在门阶下,抬头看去。

那门楣上结着蜘蛛网,地面上脏兮兮的,也看不出究竟有多久没人打扫过。一旁的栓马桩,断了半截,基本上已经没了用处。而那座黑漆大门,紧闭着,大门后静悄悄,鸦雀无声。

“叫门!”

邓稷的脸色,越发阴沉。

周仓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就冲上台阶,抨拳重扣。

“谁啊,谁啊!”

门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五短身材的门丁,鹰鼻鹞眼,胡须篷乱。

他手里举着蜡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周仓,张口就骂道:“你这黑厮好不晓事,难道不知道这衙门一向紧闭不开吗?家里死了人,还是媳妇跟着人跑了,敲,敲,敲你娘个敲啊!”

周仓那是什么性子?

刚直暴烈!

当过黄巾,干过山贼……因为跟了邓稷,才改了一些脾气。

可他那受过这等羞辱,顿时勃然大怒。伸出手,一把就揪住了那门丁的衣服领子,而后胳膊一用力,就把门丁拎起来,朝着黑漆大门旁的门柱,篷篷蓬的撞了十几下,“狗丵日的贱种,再敢出言不逊,老子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门丁哭叫着连连求饶,周仓这才罢休。

曹朋在马上,也没有过去阻拦,只是冷眼旁观。

目光游离,好似不经意的向四周打量。在远处的街道拐角处,有人影闪了一下,旋即侦没了动静。

心里冷冷一笑:看起来,这海西县城里的水,够浑啊!

他翻身下马,喊了一声:“周叔,休要和他啰嗦,先进去再说。”

“这里可是县衙,你们……”

“瞎了眼的东西,新任邓县令就在你眼前,还不给我立刻打开衙门,着人前来参见?”

说着话,周仓推了一下黑漆大门。

哪知道他根本就没有用力,那大门轰隆一声,便倒塌过去。

“这……”

“算了,咱们进去再说。”

邓稷和濮阳闿并肩往里走,曹朋典满许仪等人,紧紧跟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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